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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7
女孩顯然並未從剛剛堪稱激烈的親吻裏回過神來。
她眼神茫然裏帶著些許迷離, 呼吸仍不平穩，胸膛上下起伏，眼尾還是紅的, 飽滿的唇泛著水光，甚至還有些微腫。
徐既思眸色深了深，擡起分明的指骨，拿指腹似抹似摩挲地輕壓過她紅潤的唇畔。
他又下蠱似得貼近，潮濕的吐息打在她耳邊, 唇畔若有若無地擦過她敏感的耳垂, 帶著誘哄：
“盈盈，說‘好’。”
楚盈思緒暈乎乎的, 連他什麽時候變了稱呼都沒發覺，眸裏看不出聚焦, 只茫茫地點頭, 輕動著唇，從喉間應出一聲。
聲音軟得一塌糊塗, 出聲的下一刻, 楚盈又被自己甜膩的嗓音嚇著似得, 驀地睜大了眼。
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還能發出這樣的聲線, 她就是平日裏工作也沒配過這樣的, 或者說, 也沒機會配這樣的。
眨眼間, 楚盈目光緩慢變得清明, 她回過神，大腦後知後覺開始運轉, 將視線輕擡，落在此刻心情明顯格外愉快的男人臉上。
清冷的面容褪去些寡淡, 染上了些許自在，他閑閑勾起唇，一點也沒覺得自己用了什麽並不光明的“手段”，倒是在她看過來時眉骨輕輕上挑，好整以暇，嗓音懶倦：
“女朋友，說話算話。”
楚盈緩慢理解起他這話意思。
記憶驟回，將他先後的話對上號，意識到自己都被引誘著應下了什麽，楚盈睜了睜眼，臉頰又燒起來：
“徐既思你——”
話音未落，男人的手還若有若無地松松擦過她細軟的腰肢。
兩人還在玄關處，楚盈從剛剛的意亂情迷中漸醒，被他這一不經意的撩撥，渾身都緊繃起來。
徐既思擡起另一只手，將她的碎發挑至耳後。
而後，指節順著脖頸點著火星似得，若即若離地游移下滑，又往後探去。
楚盈覺得癢，只覺他手指觸碰到的每個位置都跟被火灼燒著似得，她想往後躲，那人指節卻緩慢停留在她後頸。
略帶薄繭的指腹帶點什麽暗示般的輕輕捏了捏她細膩的後頸。
楚盈渾身一個激靈，想後退，卻被桎梏在玄關處。
女孩背後就是鞋櫃，冰冷地抵在她的腰部，上身還被那人大手從脖頸處固著，她退無可退，聽見他突然又喚了聲她的名字。
“盈盈。”
他狹長的眼微動，漆黑的眸深深，嗓音也啞，“別拒絕我，嗯？”
-
楚盈實在沒想到，自己第一次進徐既思家，就會是搬進他家。
甚至。
還只是確認關系的第二天。
明明只是住對面，徐既思非要連帶著把她衣櫃裏當季的衣服全都往他房間搬。
冬天的衣服都有些厚度，一次性不好拿，楚盈本來只想隨便挑兩套就好了，反正要換什麽衣服也就走兩步的事。
徐既思生怕她會跑似得，拉著她兩人一塊往返搬了數趟，半件衣服也沒給她留。
衣櫃霎時變得空曠，只剩邊緣薄薄的春秋季的衣裙，徐既思掃過衣櫃，忽地又想起來什麽，轉頭看她：
“你是不是沒拿睡衣？”
楚盈“啊”了聲，也記起來什麽，往前走兩步，把衣櫃另半邊的小門劃開：“在這邊來著——”
最後一個字話音未落，擡起的目光倏然掃到什麽，楚盈又猛地合上了櫃門。
徐既思並未來得及看清，見狀眉梢輕挑：“有什麽我見不得的？”
楚盈攔在衣櫃門前，視線飄忽：
“沒，沒什麽。睡衣這種貼身的，我自己拿就好了，該拿走的都搬完了，你可以回去了。”
“還有一個。”徐既思開口。
楚盈回憶了下，洗漱用品和常用的日用品都搬了，衣服也帶了，也沒別的了呀。
楚盈不解擡頭：
“還有哪個？”
徐既思看她一眼：“就在面前。”
楚盈正想偏頭看究竟是什麽，又在眨眼的瞬間意識過來什麽。
在他面前的。
不就是她嗎？
“……”楚盈飄開視線，耳廓爬上可疑的緋紅，“這個不用你帶。”
楚盈小聲嘟囔：“她能自己回來。”
敏感覺察她語意裏的小變化，徐既思唇角柔和，煞有介事地點點頭：
“嗯，我怕我不帶著，她把自己丟了。”
楚盈沒忍住，小臉緊皺，有些不滿氣惱的樣子：
“她又不是笨蛋！”
何況，家都快搬完了，她也跑不了。
“行，”徐既思順著她，“那我就回去了。”
楚盈連連點頭。
徐既思把她表情收進眼底，配合地離開。
待聽見腳步漸行漸遠，客廳傳來啪嗒的關門聲，楚盈才重新拉開櫃門。
這邊的小衣櫃裏全是她的一些貼身衣物。
薄的厚的睡衣都有，還有內衣內褲。
如果都是普通款式也沒什麽了。
偏偏有一套是去年羅卉送她的禮物。
那會羅卉剛談戀愛，跟男友正打得火熱，有一天恰好讓她看見她在淘寶上挑內衣。
楚盈掃了眼，只瞄到內衣兩個字，正想推薦她不如去實體店試，畢竟內衣這種貼身的，當然得感覺舒服才合適，網上摸不著，又不一定能確認符不符合自己的尺碼。
結果她剛湊近，還沒開口，就見羅卉一臉“你來的正好”的表情，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。
然後把手機擺到了她面前。
她這才看清羅卉搜的內容。
完整的，她沒能看見的，內衣前面的兩個字，在這時映入眼簾。
最上方搜索框裏赫然顯示著情.趣內衣四個大字。
一眼掃去，圖片裏的模特都擺著妖嬈的坐姿，旁邊的標題全是什麽黑.絲性.感，制服誘.惑，調.情.火.辣之類的關鍵詞。
楚盈哪見過這陣仗，清秀的小臉瞬間通紅，忙擺手要逃，又被羅卉拽緊了手。
“都二十一了，這都沒見過呀。”
羅卉還調侃她呢，話落又想起什麽，眼神促狹：“還沒談過男朋友呢？”
就算是談過，也沒有到這種地步吧！！！
楚盈羞恥到臉頰都要冒煙，羅卉還在往下滑，忽地又看見了什麽似得：
“哎，這件好看！”
她說著拿手肘撞撞楚盈，楚盈無奈只得掃一眼。
圖片裏模特跪坐著，盡情展示著自己的玲瓏有致的身姿，只一件暗紅色的蕾絲緞面吊帶裙，若隱若現的胸.口處是一個黑紅調的蝴蝶結，松松垮垮地被兩根細長的荷葉邊肩帶繞過肩頭，又交叉在背部，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。
往下看，透薄的布料還很短，只堪堪遮住模特的屁股。
楚盈越看耳朵越紅。
羅卉倒是越看越喜歡，還要問她：
“這件是不是挺好看的？也不是那種花裏胡哨的款式，跟普通睡裙也差不多嘛，多欲啊。哎呀，這往身上一穿，誰看了不迷糊？”
楚盈胡亂點著頭，心想這個午休時間怎麽這麽久，下午到底什麽時候能開工。
羅卉激情下了單。
而後又心血來潮般看了眼她。
眼神將她上上下下細致打量，掩在普通穿搭下的身段曼妙窈窕，該有肉的地方沒少長，不該長肉的地方還就正好勻停合宜。
羅卉看了幾秒露出羨慕的眼神，嘖嘖稱讚：
“盈盈，從前沒發現你這纖細的身板原來這麽有料。”
楚盈還沒從她突然打量的眼神和轉變的話題裏反應過來。
羅卉手比她快，已經替她下了單，一邊嘴裏還要說，性格好長得好身材好還有能力，也不知道會便宜哪個臭小子。
楚盈甚至來不及制止。
羅卉火速下完單：“我的心意，不許拒收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多好看啊，女為悅己者容，你不能因為看它名字裏帶個情趣就覺得低俗，這說到底不也是內衣嘛，還凸顯你身材呢。”
羅卉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。
“不過嘛，你現在是沒男朋友。萬一有男朋友了，這不正好能給你們的生活增添一些小情趣嗎？”
羅卉又繞了回來：“你未來男朋友有福了。”
楚盈：“……”
她根本說不過羅卉。
但說到底，羅卉給她買了，並不影響她不穿。
內衣是被羅卉親自簽收又格外精心包裝好交給她的。
甚至在裏又不知從哪塞了個蕾絲眼罩。
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什麽正經的禮物。
這件睡裙，她拿回來後只簡單清洗，就掛在衣櫃角落裏沒怎麽管了。它薄薄的一件，完全被其他睡衣擋在身後，平時都註意不太到。
要不是剛剛開衣櫃突然看見它垂墜的一角，她都要忘了還有這麽件衣服。
讓徐既思看見，她真的沒臉見人。
楚盈做賊心虛似得回頭看了眼，紅著臉把那件睡裙從衣架上扯下來，又蹲下身，想把它藏進某個抽櫃角落。
楚盈把幾個抽櫃都拉開看了看。
她的抽櫃是按內衣內褲襪子分層放的，楚盈一開始丟進了內衣角落，剛放進去合上起身，帶上自己冬季毛茸茸的睡衣，正往門外走。
剛邁出沒兩步，又覺得這個抽櫃開合頻率還是太高了。
最好是放那種平時翻不到的地方。
楚盈糾結下又退了回去。
她就這幾個抽櫃，還有什麽地方能藏……
楚盈把睡裙重新翻出來，薄薄的布料掛在臂間，她往房間每個角落都看了看。
她房間布局很簡單，幾乎沒有可藏什麽東西的地方。
要不然還是丟掉吧……這都一年了，羅卉說不定都不記得這回事了。
雖然知道是她的“心意”，但她實在用不著呀。
心底陷入巨大的糾結，楚盈手指摩挲著冰涼的冰絲緞面，連身後人什麽時候出現的都不知道。
直到身後傳來那人遲緩的，仿佛饒有興致般的，上揚的微涼嗓音。
“這就是……你不想讓我看見的‘寶貝’？”
楚盈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一跳，猛地回過頭，又在下一刻差點把手頭的睡裙丟出去。
擡眼就見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臂間，好巧不巧，她隨手墜在臂間的這個角度，單薄布料上鏤空蕾絲的那段正好可以被看得一清二楚。
徐既思漆黑的眼眸似乎帶了絲興味，而後又緩慢掀起眼皮，冷清的眉眼舒展，眼底幾乎是藏著笑意的：
“看不出來，我女朋友私底下好這口。”
楚盈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楚盈後知後覺欲蓋彌彰地將睡裙反手藏到身後。
耳垂燙得發麻，羞恥從腳底升起，她下意識提聲反駁：“……我沒有！”
“這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喜好，”徐既思語氣挺正經的，語調也沒有太大起伏，就跟說今天吃什麽一樣普通，“你喜歡的話，我也可以陪你玩。”
“……”楚盈：“？”
……陪誰玩？什麽玩？
……頂著這樣一張冷清至極的面容，怎麽能說出這種話啊！
楚盈臉頰燒透了，幾乎羞恥得想立刻打個地洞鉆下去。
手指攥緊了睡裙，回想起從今天見面起，他分明就是一副帶著目的來的樣子。
又是帶花又是表白，說那些讓她心化成一汪春水的話，做那些讓她身體不由自主追隨本能的事——
她被期待和雀躍沖昏了頭腦，暈晃晃地就跳進了他的陷阱。
現在仗著她脾氣軟，明知道她不是這種性格的人，還故意打趣她。
還有。
前面在玄關。
……他是不是還伸手了？
楚盈越想越覺得自己被騙了，委屈感油然而起。
唇角弧度不自覺耷下來，楚盈腦海一時閃過諸多畫面，他的言行分明完全不一！
說是初戀，接吻卻這麽有技巧。
說是沒有喜歡過人，嘴裏哄人的話卻一套一套的。
楚盈盯著他，冷不丁開口：
“你說實話……”
她語氣不自覺變得有些悶悶的：“你是不是有過其他女孩。”
哪怕徐既思平時看起來那樣冷清疏離，但真有富二代這麽潔身自好嗎？
反應了下她這跳躍度極大的話題，徐既思一頓，眉心不自覺輕蹙：
“什麽？”
楚盈垂著腦袋，手指纏著手裏睡裙的吊帶，繞了幾圈又松開：“就是……”
她還是說得委婉：“你看起來不像第一次……談戀愛。”
“？”徐既思盯著她，眉尾在她話落後高高挑起，很是荒謬似得，“楚盈，你是不是誣賴我上癮了？”
楚盈拿出有利“證據”：
“那你怎麽這麽會說甜言蜜語？”
若不是前面那番表白，她不會那麽沖動地吻上去。
徐既思幾乎被她氣笑。
誰見了他不說一句冷漠寡言，就是紀然掛嘴邊說他也就是毒舌，楚盈倒好，他在她面前“會說甜言蜜語”也成了一種錯。
“會說話，會哄你，也是我的錯？”
被他這樣總結出來，楚盈一時又啞口，手指上纏著的線像她亂糟糟的心，女孩眉心微蹙，似是鉆進了什麽牛角尖，非要再說出個理由來。
忽地又想起剛剛兩人交纏的濕吻，楚盈眨了下眼，都沒敢再看他，白玉似得脖頸染上一片緋紅，嘴裏還是不饒人：
“還有你剛剛親的架勢也不像——”
哪有第一次接吻就這麽深的……
徐既思深吸一口氣，直直盯著她，一字一頓：
“剛剛那個是初吻。”
他眼睛一眨不眨：“你是我初戀。”
“從前沒有過別的女人，往後除了你以外也不會有其他人。”
“楚盈，我說得夠清楚了嗎？”
心尖像是被他炙熱的目光灼傷，一下下躍動著，她輕動了動眉，仍不死心：“但你剛剛親得很有技巧——”
甚至不知道她執著的這個點到底是算不算誇他，徐既思皮笑肉不笑，尾音好笑地提起：
“我天賦異稟也不行？”
確實沒刻意學過。
只是在國外碰上的小情侶都挺奔放，在路邊看見一對不一定是情侶的男女親得火熱的也不是沒有。
大約性格使然，他不太懂害羞，人家要在他面前親，他能把人盯到渾身不自在。
加之身邊有個花花公子紀然，高中時候，紀然就拉著他去看過片。
一開始還騙他是什麽小眾文藝片，看到一半，男女主開始滾到床上，鏡頭還在細致推進時，他才知道被騙了。
確實小眾，確實文藝。
卻隱瞞了他是一部三級片。
喜歡一個人，想抱她，想吻她，對她有性沖動，他認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。
他找不到羞恥的理由。
“你……！”
楚盈沒他這麽高境界，沒想到他能這樣面不改色地在這種話題上誇自己，一時張張唇竟然說不出半個字，最後只能輕咬著唇甩他一句：
“不要臉！”
哪知他聽了還不氣，倒是饒有興致似得湊到她跟前來，將她泛著粉的眼尾和臉頰輕描。
“嗯，”他幽幽應聲，眸光若有若無掠過她手臂上暗紅的睡裙，眼神侵略性極強，他坦然承認，“我還有更不要臉的。”
他擡眼，提唇，嗓音低壓，輕哄著：
“這件，晚上穿給我看，好不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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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孩顯然並未從剛剛堪稱激烈的親吻裏回過神來。
她眼神茫然裏帶著些許迷離, 呼吸仍不平穩，胸膛上下起伏，眼尾還是紅的, 飽滿的唇泛著水光，甚至還有些微腫。
徐既思眸色深了深，擡起分明的指骨，拿指腹似抹似摩挲地輕壓過她紅潤的唇畔。
他又下蠱似得貼近，潮濕的吐息打在她耳邊, 唇畔若有若無地擦過她敏感的耳垂, 帶著誘哄：
“盈盈，說‘好’。”
楚盈思緒暈乎乎的, 連他什麽時候變了稱呼都沒發覺，眸裏看不出聚焦, 只茫茫地點頭, 輕動著唇，從喉間應出一聲。
聲音軟得一塌糊塗, 出聲的下一刻, 楚盈又被自己甜膩的嗓音嚇著似得, 驀地睜大了眼。
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還能發出這樣的聲線, 她就是平日裏工作也沒配過這樣的, 或者說, 也沒機會配這樣的。
眨眼間, 楚盈目光緩慢變得清明, 她回過神，大腦後知後覺開始運轉, 將視線輕擡，落在此刻心情明顯格外愉快的男人臉上。
清冷的面容褪去些寡淡, 染上了些許自在，他閑閑勾起唇，一點也沒覺得自己用了什麽並不光明的“手段”，倒是在她看過來時眉骨輕輕上挑，好整以暇，嗓音懶倦：
“女朋友，說話算話。”
楚盈緩慢理解起他這話意思。
記憶驟回，將他先後的話對上號，意識到自己都被引誘著應下了什麽，楚盈睜了睜眼，臉頰又燒起來：
“徐既思你——”
話音未落，男人的手還若有若無地松松擦過她細軟的腰肢。
兩人還在玄關處，楚盈從剛剛的意亂情迷中漸醒，被他這一不經意的撩撥，渾身都緊繃起來。
徐既思擡起另一只手，將她的碎發挑至耳後。
而後，指節順著脖頸點著火星似得，若即若離地游移下滑，又往後探去。
楚盈覺得癢，只覺他手指觸碰到的每個位置都跟被火灼燒著似得，她想往後躲，那人指節卻緩慢停留在她後頸。
略帶薄繭的指腹帶點什麽暗示般的輕輕捏了捏她細膩的後頸。
楚盈渾身一個激靈，想後退，卻被桎梏在玄關處。
女孩背後就是鞋櫃，冰冷地抵在她的腰部，上身還被那人大手從脖頸處固著，她退無可退，聽見他突然又喚了聲她的名字。
“盈盈。”
他狹長的眼微動，漆黑的眸深深，嗓音也啞，“別拒絕我，嗯？”
-
楚盈實在沒想到，自己第一次進徐既思家，就會是搬進他家。
甚至。
還只是確認關系的第二天。
明明只是住對面，徐既思非要連帶著把她衣櫃裏當季的衣服全都往他房間搬。
冬天的衣服都有些厚度，一次性不好拿，楚盈本來只想隨便挑兩套就好了，反正要換什麽衣服也就走兩步的事。
徐既思生怕她會跑似得，拉著她兩人一塊往返搬了數趟，半件衣服也沒給她留。
衣櫃霎時變得空曠，只剩邊緣薄薄的春秋季的衣裙，徐既思掃過衣櫃，忽地又想起來什麽，轉頭看她：
“你是不是沒拿睡衣？”
楚盈“啊”了聲，也記起來什麽，往前走兩步，把衣櫃另半邊的小門劃開：“在這邊來著——”
最後一個字話音未落，擡起的目光倏然掃到什麽，楚盈又猛地合上了櫃門。
徐既思並未來得及看清，見狀眉梢輕挑：“有什麽我見不得的？”
楚盈攔在衣櫃門前，視線飄忽：
“沒，沒什麽。睡衣這種貼身的，我自己拿就好了，該拿走的都搬完了，你可以回去了。”
“還有一個。”徐既思開口。
楚盈回憶了下，洗漱用品和常用的日用品都搬了，衣服也帶了，也沒別的了呀。
楚盈不解擡頭：
“還有哪個？”
徐既思看她一眼：“就在面前。”
楚盈正想偏頭看究竟是什麽，又在眨眼的瞬間意識過來什麽。
在他面前的。
不就是她嗎？
“……”楚盈飄開視線，耳廓爬上可疑的緋紅，“這個不用你帶。”
楚盈小聲嘟囔：“她能自己回來。”
敏感覺察她語意裏的小變化，徐既思唇角柔和，煞有介事地點點頭：
“嗯，我怕我不帶著，她把自己丟了。”
楚盈沒忍住，小臉緊皺，有些不滿氣惱的樣子：
“她又不是笨蛋！”
何況，家都快搬完了，她也跑不了。
“行，”徐既思順著她，“那我就回去了。”
楚盈連連點頭。
徐既思把她表情收進眼底，配合地離開。
待聽見腳步漸行漸遠，客廳傳來啪嗒的關門聲，楚盈才重新拉開櫃門。
這邊的小衣櫃裏全是她的一些貼身衣物。
薄的厚的睡衣都有，還有內衣內褲。
如果都是普通款式也沒什麽了。
偏偏有一套是去年羅卉送她的禮物。
那會羅卉剛談戀愛，跟男友正打得火熱，有一天恰好讓她看見她在淘寶上挑內衣。
楚盈掃了眼，只瞄到內衣兩個字，正想推薦她不如去實體店試，畢竟內衣這種貼身的，當然得感覺舒服才合適，網上摸不著，又不一定能確認符不符合自己的尺碼。
結果她剛湊近，還沒開口，就見羅卉一臉“你來的正好”的表情，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。
然後把手機擺到了她面前。
她這才看清羅卉搜的內容。
完整的，她沒能看見的，內衣前面的兩個字，在這時映入眼簾。
最上方搜索框裏赫然顯示著情.趣內衣四個大字。
一眼掃去，圖片裏的模特都擺著妖嬈的坐姿，旁邊的標題全是什麽黑.絲性.感，制服誘.惑，調.情.火.辣之類的關鍵詞。
楚盈哪見過這陣仗，清秀的小臉瞬間通紅，忙擺手要逃，又被羅卉拽緊了手。
“都二十一了，這都沒見過呀。”
羅卉還調侃她呢，話落又想起什麽，眼神促狹：“還沒談過男朋友呢？”
就算是談過，也沒有到這種地步吧！！！
楚盈羞恥到臉頰都要冒煙，羅卉還在往下滑，忽地又看見了什麽似得：
“哎，這件好看！”
她說著拿手肘撞撞楚盈，楚盈無奈只得掃一眼。
圖片裏模特跪坐著，盡情展示著自己的玲瓏有致的身姿，只一件暗紅色的蕾絲緞面吊帶裙，若隱若現的胸.口處是一個黑紅調的蝴蝶結，松松垮垮地被兩根細長的荷葉邊肩帶繞過肩頭，又交叉在背部，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。
往下看，透薄的布料還很短，只堪堪遮住模特的屁股。
楚盈越看耳朵越紅。
羅卉倒是越看越喜歡，還要問她：
“這件是不是挺好看的？也不是那種花裏胡哨的款式，跟普通睡裙也差不多嘛，多欲啊。哎呀，這往身上一穿，誰看了不迷糊？”
楚盈胡亂點著頭，心想這個午休時間怎麽這麽久，下午到底什麽時候能開工。
羅卉激情下了單。
而後又心血來潮般看了眼她。
眼神將她上上下下細致打量，掩在普通穿搭下的身段曼妙窈窕，該有肉的地方沒少長，不該長肉的地方還就正好勻停合宜。
羅卉看了幾秒露出羨慕的眼神，嘖嘖稱讚：
“盈盈，從前沒發現你這纖細的身板原來這麽有料。”
楚盈還沒從她突然打量的眼神和轉變的話題裏反應過來。
羅卉手比她快，已經替她下了單，一邊嘴裏還要說，性格好長得好身材好還有能力，也不知道會便宜哪個臭小子。
楚盈甚至來不及制止。
羅卉火速下完單：“我的心意，不許拒收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多好看啊，女為悅己者容，你不能因為看它名字裏帶個情趣就覺得低俗，這說到底不也是內衣嘛，還凸顯你身材呢。”
羅卉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。
“不過嘛，你現在是沒男朋友。萬一有男朋友了，這不正好能給你們的生活增添一些小情趣嗎？”
羅卉又繞了回來：“你未來男朋友有福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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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根本說不過羅卉。
但說到底，羅卉給她買了，並不影響她不穿。
內衣是被羅卉親自簽收又格外精心包裝好交給她的。
甚至在裏又不知從哪塞了個蕾絲眼罩。
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什麽正經的禮物。
這件睡裙，她拿回來後只簡單清洗，就掛在衣櫃角落裏沒怎麽管了。它薄薄的一件，完全被其他睡衣擋在身後，平時都註意不太到。
要不是剛剛開衣櫃突然看見它垂墜的一角，她都要忘了還有這麽件衣服。
讓徐既思看見，她真的沒臉見人。
楚盈做賊心虛似得回頭看了眼，紅著臉把那件睡裙從衣架上扯下來，又蹲下身，想把它藏進某個抽櫃角落。
楚盈把幾個抽櫃都拉開看了看。
她的抽櫃是按內衣內褲襪子分層放的，楚盈一開始丟進了內衣角落，剛放進去合上起身，帶上自己冬季毛茸茸的睡衣，正往門外走。
剛邁出沒兩步，又覺得這個抽櫃開合頻率還是太高了。
最好是放那種平時翻不到的地方。
楚盈糾結下又退了回去。
她就這幾個抽櫃，還有什麽地方能藏……
楚盈把睡裙重新翻出來，薄薄的布料掛在臂間，她往房間每個角落都看了看。
她房間布局很簡單，幾乎沒有可藏什麽東西的地方。
要不然還是丟掉吧……這都一年了，羅卉說不定都不記得這回事了。
雖然知道是她的“心意”，但她實在用不著呀。
心底陷入巨大的糾結，楚盈手指摩挲著冰涼的冰絲緞面，連身後人什麽時候出現的都不知道。
直到身後傳來那人遲緩的，仿佛饒有興致般的，上揚的微涼嗓音。
“這就是……你不想讓我看見的‘寶貝’？”
楚盈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一跳，猛地回過頭，又在下一刻差點把手頭的睡裙丟出去。
擡眼就見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臂間，好巧不巧，她隨手墜在臂間的這個角度，單薄布料上鏤空蕾絲的那段正好可以被看得一清二楚。
徐既思漆黑的眼眸似乎帶了絲興味，而後又緩慢掀起眼皮，冷清的眉眼舒展，眼底幾乎是藏著笑意的：
“看不出來，我女朋友私底下好這口。”
楚盈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楚盈後知後覺欲蓋彌彰地將睡裙反手藏到身後。
耳垂燙得發麻，羞恥從腳底升起，她下意識提聲反駁：“……我沒有！”
“這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喜好，”徐既思語氣挺正經的，語調也沒有太大起伏，就跟說今天吃什麽一樣普通，“你喜歡的話，我也可以陪你玩。”
“……”楚盈：“？”
……陪誰玩？什麽玩？
……頂著這樣一張冷清至極的面容，怎麽能說出這種話啊！
楚盈臉頰燒透了，幾乎羞恥得想立刻打個地洞鉆下去。
手指攥緊了睡裙，回想起從今天見面起，他分明就是一副帶著目的來的樣子。
又是帶花又是表白，說那些讓她心化成一汪春水的話，做那些讓她身體不由自主追隨本能的事——
她被期待和雀躍沖昏了頭腦，暈晃晃地就跳進了他的陷阱。
現在仗著她脾氣軟，明知道她不是這種性格的人，還故意打趣她。
還有。
前面在玄關。
……他是不是還伸手了？
楚盈越想越覺得自己被騙了，委屈感油然而起。
唇角弧度不自覺耷下來，楚盈腦海一時閃過諸多畫面，他的言行分明完全不一！
說是初戀，接吻卻這麽有技巧。
說是沒有喜歡過人，嘴裏哄人的話卻一套一套的。
楚盈盯著他，冷不丁開口：
“你說實話……”
她語氣不自覺變得有些悶悶的：“你是不是有過其他女孩。”
哪怕徐既思平時看起來那樣冷清疏離，但真有富二代這麽潔身自好嗎？
反應了下她這跳躍度極大的話題，徐既思一頓，眉心不自覺輕蹙：
“什麽？”
楚盈垂著腦袋，手指纏著手裏睡裙的吊帶，繞了幾圈又松開：“就是……”
她還是說得委婉：“你看起來不像第一次……談戀愛。”
“？”徐既思盯著她，眉尾在她話落後高高挑起，很是荒謬似得，“楚盈，你是不是誣賴我上癮了？”
楚盈拿出有利“證據”：
“那你怎麽這麽會說甜言蜜語？”
若不是前面那番表白，她不會那麽沖動地吻上去。
徐既思幾乎被她氣笑。
誰見了他不說一句冷漠寡言，就是紀然掛嘴邊說他也就是毒舌，楚盈倒好，他在她面前“會說甜言蜜語”也成了一種錯。
“會說話，會哄你，也是我的錯？”
被他這樣總結出來，楚盈一時又啞口，手指上纏著的線像她亂糟糟的心，女孩眉心微蹙，似是鉆進了什麽牛角尖，非要再說出個理由來。
忽地又想起剛剛兩人交纏的濕吻，楚盈眨了下眼，都沒敢再看他，白玉似得脖頸染上一片緋紅，嘴裏還是不饒人：
“還有你剛剛親的架勢也不像——”
哪有第一次接吻就這麽深的……
徐既思深吸一口氣，直直盯著她，一字一頓：
“剛剛那個是初吻。”
他眼睛一眨不眨：“你是我初戀。”
“從前沒有過別的女人，往後除了你以外也不會有其他人。”
“楚盈，我說得夠清楚了嗎？”
心尖像是被他炙熱的目光灼傷，一下下躍動著，她輕動了動眉，仍不死心：“但你剛剛親得很有技巧——”
甚至不知道她執著的這個點到底是算不算誇他，徐既思皮笑肉不笑，尾音好笑地提起：
“我天賦異稟也不行？”
確實沒刻意學過。
只是在國外碰上的小情侶都挺奔放，在路邊看見一對不一定是情侶的男女親得火熱的也不是沒有。
大約性格使然，他不太懂害羞，人家要在他面前親，他能把人盯到渾身不自在。
加之身邊有個花花公子紀然，高中時候，紀然就拉著他去看過片。
一開始還騙他是什麽小眾文藝片，看到一半，男女主開始滾到床上，鏡頭還在細致推進時，他才知道被騙了。
確實小眾，確實文藝。
卻隱瞞了他是一部三級片。
喜歡一個人，想抱她，想吻她，對她有性沖動，他認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。
他找不到羞恥的理由。
“你……！”
楚盈沒他這麽高境界，沒想到他能這樣面不改色地在這種話題上誇自己，一時張張唇竟然說不出半個字，最後只能輕咬著唇甩他一句：
“不要臉！”
哪知他聽了還不氣，倒是饒有興致似得湊到她跟前來，將她泛著粉的眼尾和臉頰輕描。
“嗯，”他幽幽應聲，眸光若有若無掠過她手臂上暗紅的睡裙，眼神侵略性極強，他坦然承認，“我還有更不要臉的。”
他擡眼，提唇，嗓音低壓，輕哄著：
“這件，晚上穿給我看，好不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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